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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一盞明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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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大小姐氣呼呼的踱著腳跑遠了,眼見天色漸漸暗下,楚南棠無奈的嘆了口氣:“這深山中,你們不要亂跑,我去找容婼回來。” 見他走遠,默香冷哼了聲:“竟然是楚少爺的未婚妻,楚少爺真倒黴,生得這麽好看,人又這麽好,卻偏偏要娶這種女人。” “默香,以後別嚼舌根子,禍從口出,被別人聽到,總是不好的。” 默香不解:“姐姐,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膽小?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。” 我暗暗抽了口氣:“經歷了這麽多,人總會變的,默香,我會保護好你。” 默香抿唇紅了眼睛,重重點了下頭,擡手擦掉了眼裏的淚水。 我去帳篷裏鋪了床,好不容易從附近找了些幹草墊著,被子十分單薄,好在有火堆取暖,倒也咬咬牙還能熬得過去。 “默香,你先睡吧。”我叫默香先睡下了,替她掖了掖被子。 見我轉身要走,默香拉過了我的手:“姐姐,你還去哪裏呀?” “我……我看楚少爺他們回來了沒有,這林子不熟悉,怕遇到什麽危險,你先睡,等他們回來,我再睡。” “姐姐,你這麽擔心他們做什麽?”默香打了個哈欠,閉上眼縮著身子睡了過去。 我笑了笑,掌了燈站在他們消失的地方,等了許久。 天變得易常寒冷,一滴冰雪落在鼻尖,我仰頭看去,竟是下雪了。 下時候,最盼望下雪,奶奶升一盆火,抱著我坐在窗前,看著窗外青山被白雪覆蓋,皚皚連成一片。 那是我記憶中最溫暖的畫面,曾經離開的,在心底刻成了永衡。 我伸出手,接住滴落的雪花,不由得失笑,卻滿是落寞。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,我尋聲望去,楚南棠背著江容婼回來了。他的狐毛大氅給了江容婼,回來時鼻子凍得通紅。 “楚少爺……” 他沖我笑了笑:“謝謝你的燈,天黑了什麽也看不清楚,若不是你掌著燈一直站在這兒等,只怕又得走迷了。” 我暗暗吸了口氣,冰冷的空氣似乎能將肺給凍傷,隨後默默替他們掌著燈往回走。 馬車裏有暖爐,江容婼裹了厚厚的綿被,捧著暖爐還生著悶氣。 楚南棠恁是這般好的脾氣也沒再理會她,放下綿簾,轉頭看向我,突然眉頭緊蹙,握過了我的手搓了搓呵了口氣。 “你的手都凍紅了。” “沒。沒關系。” 他接過我手裏的燈,走到一旁篝火前,熄了燈後,添了些柴。 雪風越來越大,他說道:“烤熱呼了就快去睡吧,明天一大早得趕路。” “你呢?” 他看了看四周道:“我和師父輪流守夜,這荒郊野外的,不堤防著點兒不行。” 我垂下了眼,手裏的樹枝戳了戳燒得正旺的火堆,小聲道:“我陪你。” “你……”他還想說些什麽,最終沒有再說下去。 一陣沈默,火光照亮的山野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,他肩上落了一層雪。我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,替他拂去了雙肩的雪,等反應過來時,已迎上了他深邃如湖泊的雙眸。 我緊張不知所措的收回了手:“對不起,我……” 他淺笑,道了句:“謝謝。” 說罷,伸手也替我拂了肩上與發上的雪,看了眼暗的夜,道:“看來這雪要下一整晚,你身子才剛好,回去休息吧。” 見他擔憂,我不想再讓他為難,有後顧之憂。點了點頭:“楚少爺也註意保暖,不要凍著了。我先去休息了。” “嗯。” 我轉身回了帳篷裏,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來到這裏之前的那些畫面。 消失的楚南棠,哭泣的孩子,憎恨的沈秋水…… 翻了個身暗自嘆了口氣,不知道寶寶怎麽樣了?白憶情有沒有逃出去? 於是幹脆不睡了,悄悄撩開帳篷,看著遠處修長的身影,在火光中明滅,不知不覺竟紅了眼睛。 幸好一夜無事,次日便早早起程趕路。 默香抱怨著:“我好困啊,為什麽起這麽早趕路?” 我揉了揉默香的頭:“等安定下來,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,現在是在外面,諸多不方便,就別抱怨了。” “嗯。”默香鼓著腮幫子,一起幫我收拾了東西。 前方的路很不好走,馬車一個輪子陷進了泥坑裏出不來,又下了一整晚的雪,又濕又滑,江容婼被迫只能從馬車裏下來。 隨行了一起將馬車推出,濺了默香一身泥水,我帶默香去附近小河邊清洗。 默香滿是委屈憤怒:“都是人,卻有人命這麽好!真是不公平,不公平!!” 她憤憤往河水裏丟了幾塊石子,濺了我一臉冰水。 我無奈的看著她:“好了,別發脾氣了,快洗洗幹凈,別讓他們等太久了。” 默香看了我一眼,撇了撇嘴說:“姐姐,你真是太太太太沒脾氣了!是不是人家騎到你頭上來,你都不會生氣了?” “默香,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,只會讓自己不高興,何必呢?” “你倒是會說漂亮話,你能瞞得了別人,可瞞不了我,你喜歡那個楚少爺,對不對?” 被人說中心事,一陣慌亂,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。 默香了然的笑了笑:“可你現在這樣子,別說跟江大小姐搶楚少爺,就是讓楚少爺多看你一眼都難。你自己呢,又不懂得爭取,不過說了也白說,反正人家都是婚約在身的,人分三六九等,好事也不會輪上咱們。” 我暗暗抽了口氣,心情跌到了谷底:“跟你也沒有關系,以後別操心我的事情。” 說罷,起身大步離開了。 “姐,你生氣啦?等等我呀!” 大約行了大半個月。才趕到南方小鎮上。玄明道長說要先回道觀,便與大夥兒辭別了。 楚家大院那時,占了大半個鎮子,而鎮子當時正值繁華光景。 小橋流水,商販吆喝,鎮民安居樂業,一派安祥寧靜,在這戰亂的年代,實屬難見。 只是不知道何時戰火會燒到這裏,只希望能保永遠的平和安定。 馬車剛從大宅門前停下,只見一個老嬤嬤帶著宅裏幾個大丫鬟前來相迎。 見楚南棠帶著江容婼下馬車,老嬤嬤迎了上去握過了楚南棠手:“小少爺,您總算是平安回來了。您可不知道,您出門的這些日子,夫人天天在佛堂替您祈福,保佑您與江小姐平安歸來。” “孫嬤嬤。”楚南棠似乎與這老嬤嬤很是親厚,握著的手許久才松開。 見這老嬤嬤不像一般下人,江容婼福了福身,溫婉垂目道:“孫嬤嬤好。” “哎呀,好好好,快快進屋裏吧。這天冷,夫人等你們許久了。” 看著楚南棠與江容婼被簇擁著進了大宅子,我與默香尾隨著家丁進了屋。 那沈護院似乎得了楚南棠的命令,給我們暫時安排了偏間道:“你們先歇一歇,看看少爺日後再如何安排。” 默香對這一切都很好奇。到處摸了個遍,回來興奮道:“姐姐,楚家可真是豪門大戶,你看桌子椅子,都稀罕著呢,說不定帶出去還能值點錢。” 這屋子許久沒住人了,灰塵味兒嚴重,我打開了窗戶,卻看到了院後的一株紅梅,傲梅在寒風中盛開,如一簇簇明焰,在這天地間美得驚心動魄。 “姐姐!姐姐!!” “啊?”我驚了下,回過了頭來。 默香撇了下嘴:“你剛才走神了。叫了你好久才聽到我講話。” “對不起,你剛才說什麽來著?” 默香誇張的嘆了口氣:“你真的想要留在楚家嗎?” 我想過了,自從來到這裏,見到楚南棠後,就沒想過再離開他的身邊,所以默香問我這個問題時,答案是肯定的。 “默香,我想留下來,不要問我是為什麽,我有留下的理由。但是你可以不用,你想去哪裏,想做什麽,我都會拼盡一切幫你的。” 默香拉過了我的手:“可是我也沒想要和姐姐分開,如果姐姐執意要留下來,默香也留下來。” “默香……” “可是,想要留下來,就得簽下賣身契,成為這裏的丫鬟,做丫鬟有什麽好?” 她雖然說得滿是委屈,卻也打定了主意要留下。 之後,我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見過楚南棠,第二天孫嬤嬤過來打點了一切,問我們願不願意留在楚家。 我和默香點了點頭,孫嬤嬤讓我們簽了契約,我們成了楚府裏的丫鬟。 初來的丫鬟,難免會受到排擠。大冬天她們都不願意洗衣被,全丟給了我的默香。 默香做事堅持不長久,看她凍得通紅的手,我讓她去歇下了。 洗了一整天,才算是將所有的活兒幹完,傍晚正準備回房間時,聽到了隱約的琴聲,這琴聲一聽便知是他。 我如中了魔般,雙腿不由自主,不聽使喚的朝另一條小石板路走去。 走著走著來到一處梅林,這兒的梅花開得璀璨奪目,遠遠的看著,像是燃燒的半邊的天,我悄悄踏著雪,走進了梅林的深處。 直到一曲彈畢,他呆坐在梅林許久,拂去了琴身上的落梅,才抱起琴準備起身離開。 看到我時,有一瞬間錯鍔,我趕緊福了下身:“楚少爺。” 他緩步朝我走來,低喚了聲:“禪心。” 我心頭一動,下意識擡頭看向,與他眸光相遇竟一時忘了移開視線,不知所措。 他率先自若的打破了僵局:“在宅子裏還習慣麽?” “習……習慣的,我過得很好。楚少爺呢?” 他失笑:“我沒什麽不好的。” 他好,就好。我垂眸抿了抿唇:“我……先走了,楚少爺再見。” “等等。”他突然叫住了我,執過我的手:“你的手很嚴重的凍瘡,上點藥吧。” 我難堪的笑了笑,將手背到了身後:“不用了,回去默香會給我上藥,謝謝楚少爺關心。” “走吧。”他沒多說,徑自向前走去,我在原地呆滯了幾秒,他頓住步子,回頭看了我一眼,示意我跟上去。 我想了想,沒再拂了他的意思,遠遠的跟在他的身後。 直到回到他的院落,我才敢走近了些,進了屋內,燃了一盆木炭,暖烘烘了。 他將琴好生擱置,說道:“別站著,去烤烤火吧。我找找藥膏。” 他翻找了一會兒,拿了一個很小的橢圓形的玉盒子過來,讓我伸出了手,我想了想道:“我……我來吧。” “你兩只手都要上藥,不方便。”他細細將藥膏抹在我手上,很清涼,凍瘡的傷很快得到了緩和。 我心想著,這藥膏到底是與我們用的不一樣,想必是極珍貴的東西。 “楚少爺,能問您一個問題麽?” “嗯?” “我明明和默香長得很像,為什麽你從來都不會認錯呢?” 他怔忡了片刻,或許是第一次想這個問題,半晌才道:“你和默香還是有很大區別的,雖然外表長得很像,但是給人的感覺,很不一樣。” 他將藥膏的盒子擰好,塞到了我的手中:“你拿著吧,那些丫鬟估計還得磨你一陣子,改天我讓孫嬤嬤說說,別讓她們太過份了。” 我打量著他,眼眶微熱。問他:“你對誰都這麽好?” 他緊抿的薄唇,輕輕嚅動,吐出兩字:“不是。” 我笑了笑,將藥膏收好,福了福身:“謝謝楚少爺,我先回去了。” “我拿盞燈給你。” 他拿了一盞做工很精致的馬燈,我盯著他手中的馬燈許久,沒有接過來。 “拿著啊。” “這個……能不能拿一盞普通一點的?” “我這兒就這一盞了。” “那我更不能要,我拿走了,那楚少爺您用什麽?” 楚南棠輕嘆了口氣:“既然如此,我送你回去?” “那更不行了!被他們看到,對你我都不好。” “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……那你自個兒看著辦罷。” 說罷。他竟有些生氣的將燈撂在了一旁,不再理會我,走到書案前,拿過了狼毫筆,練起了字。 我竟不知,他也會有生氣的時候,他向來不會計較這些,卻和我計較了起來。 我拿火折子點了燈,提到了手中:“楚少爺,謝謝你的燈,我會還來的。” “還不還,都隨你。”他擡眸看了我一眼,繼續練字。 我嚅了嚅唇,終究沒說出一句話來,默默提了燈離開了他的房間。 回去得比較晚,默香給我留了飯菜,看了眼我手裏的燈,一臉疑惑:“你哪兒來的這盞燈,可真漂亮!” 說罷,默香眼明手快的奪了過去,舉到了半空,我心頭一緊,上前搶了回來。 “別動!摔壞了怎麽辦?” 默香狐疑的瞥了我一眼:“還從來沒見你對一件兒東西如此上心的,你老實告訴我,燈是誰給你?嗯?” “你想多了。” “我想什麽了?” “默香,你真的很八卦!洗洗快睡吧。”我推了推她,讓她趕緊去睡覺。 默香一臉不滿:“真是的,咱們是好姐妹嘛,有什麽不好對我說的?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,肯定是楚少爺給你的,對不對?” 我長嘆了口氣:“默香,我們楚家如履薄冰,有些話你可千萬不要亂說,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,知道嗎?” 默香擺了擺手:“行了行了,我真是不明白你,為什麽這麽膽心怕事?那楚少爺我瞧著對你很不一樣,如果是我的話,肯定會利用這一點爬上去。” 我吃了口冷飯,有些食不下咽,最終放下了碗筷:“有些感情,是不能被利用的,利用了就不純粹了,參加了利益,是我不願意看到的。” “可是現在,哪有不利益的?你不知道前幾天那個小紅升做了大丫鬟,不就是管家提拔的嗎?聽著管家和小紅是親戚。我們還要打多久的雜啊?!” 次日,本該輪到別的丫鬟刷馬桶,見我們新來的,被欺壓了這麽久也沒反抗,更是變本加厲。 默香正要發火,只見孫嬤嬤不緊不慢的從走廊過來。幾個丫鬟似是怕極了孫嬤嬤,全老老實實的垂著腦袋排成了兩排。 孫嬤嬤見狀,不說也明白了,冷哼了聲:“不管你們,就皮癢。看來是該好好的管管你們這些小賤蹄子,好好學學楚家大院的規矩!” 話音剛落,剛才還推脫的丫鬟搶著刷起了地上的馬桶來。 孫嬤嬤朝我招了招手,一臉慈祥的笑著:“你過來,我這兒有些事找你做。” 我回頭看了眼默香,使了個眼色,讓她暫且有什麽都先忍著,隨後我跟著孫嬤嬤離開了。 “嬤嬤,請問要做什麽?” 孫嬤嬤將我帶到了楚南棠的房間:“你今兒個就幫小少爺收拾一下屋子吧,仔細的收拾。” 我想了想,準備去洗抹布,孫嬤嬤道:“屋裏今早都擦了一遍,幹凈著。” “那……” “你識字麽?” 我連連點了點頭:“識字的。” “整好,少爺的書架說要是分門別類,你就去整理一下吧。” “好的。”其實他的書架並不亂,很多書都是分門別類的了,我就將書桌上散落的幾本書夾了書簽放進了書架裏。 做好後,看向一旁的嬤嬤:“做好了。” 嬤嬤嘆了口氣,一臉無奈:“你這傻丫頭,做好了再做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我細細一下,似是明白了什麽,心頭一陣激蕩,孫嬤嬤沖我笑了笑:“明白了?明白了好好幹活,你這姑娘倒是實誠得很!” 說罷,轉身走了出去,留下了我一個人,在屋子裏瞎收拾,實在無事可做,拿了書架上的書看了起來。 雖然古文晦澀難懂,但靜下心來細細看,能看明白。而且一些不明白的地方,楚南棠用鋼筆做了註釋。 看來,他真是一本一本的認認真真讀過了。 本來閑著沒事幹,一下有了精神寄托,看出了點興趣,便入了神。 楚南棠進來。都沒有發現,直到他走到我跟前。 我嚇得手一抖,書都掉到了地上:“楚少爺,對不起……” 下意識彎腰去撿時,他也不約而同彎下腰,略涼的指尖觸到我的手背,擡眸間,空氣中竟帶了一絲微熱。 我慌忙的將書拾起,雙手遞到了他的面前:“我……我閑來無事,就看了看,沒經過您的同意,動您的東西,對不起。” 他接過了我手中的書。快速的翻了下:“你能看得懂?” “嗯。”我點了點頭。 他笑笑說:“你喜歡就看罷,書收著沒有任何意義,你喜歡看,倒讓它們多了些意義。” “因為看到您寫了註釋,才全看明白。我活都幹忙了,就……就先走了。” “去吧。” 回去的時候,在走廊裏碰到了丫鬟小喜兒,小喜歡性子怯弱,也總是被別的丫鬟欺負,平日裏只有小喜歡與我和默香交好。 見到我,急匆匆的跑了過來,拉過了我的手:“禪心,你快去看看默香,就要在院子裏被人打死了。” 聽罷,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:“怎麽回事?” “哎呀,說來話長,咱們邊走邊說。” 原來,竟是江容婼房內剛收的一丫鬟,仗著剛升上宅院大丫鬟,便作虎揚威,默香性子好強,沒忍住頂撞了一番。 誰知這丫鬟不知趣竟鬧到了主子那兒,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,這江容婼進了大宅院本來與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沒了什麽幹系。 但聽說這人是默香,哪裏還會沈住氣,肯定往死裏作。 待趕到大院裏時,只見默香已經被抽了十幾大板,身子骨弱瘦,早就經不住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中。 “不要打了!”我撲上前護在了默香身上,那一板子生生落在了我的背上,疼得楞是咬著牙也不由得發出一聲悶哼。 江容婼冷著臉,盯著我們,如同在看一件沒用的廢物般:“把她拖走,繼續打,沒有打夠三十大板,不許停下來。雖說我姓江,不姓楚,但也是你們這些下人的主子,平日裏我不作聲。就當我好欺負,今個兒不豎豎威信,你們是不懂得貴賤之分。” 家丁將我粗暴的拉開,扔到了一旁,我整個栽進冰雪裏,凍得打了一個哆嗦。 默香是絕不能再挨幾板子了,我拉過一旁手足無措的小喜兒,道:“你快去……快去後院裏通知楚少爺。” “什麽?去……去找楚少爺?” “小喜兒,你趕緊去吧,去晚了,我和默香只怕都得沒命。” 小喜歡無奈,點了下頭,轉身趁他們不註意,跑去找楚南棠了。 我撲上前護在了默香身上:“江小姐,你要打就打我吧,默香已經不起這幾大板子了。” 江容婼冷笑:“好啊,你自動送上門來的,就不要怪我黑白不分,是你們先不懂得尊重我,我才免為其為的替家母教訓你們!打吧,繼續打。” 她緊了緊手裏的暖爐,坐在太師椅上,心情不錯的看著院座裏的雪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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